葆仁堂的晨雾还没散,玻璃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戴眼镜的姑娘抱着本书站在门口,眼镜片上蒙着层水汽,她抬手擦了擦,露出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像熬了几个通宵。
“陈大夫,林大夫,”姑娘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我这眼睛……总像蒙着层雾,看字模模糊糊的,滴了眼药水也不管用,反而越滴越干,早上起来眼皮都粘在一块儿。”
陈砚之刚把爷爷新晒的菊花茶摆上柜台,闻言示意她坐下。他拿起手电筒,轻轻掀开姑娘的眼睑——眼白红得像充血的蛛网,结膜上还沾着点丝状的分泌物。“除了模糊,是不是还总觉得痒?像有小虫子在爬?”
“是!”姑娘猛点头,下意识地想揉眼睛,被林薇轻轻按住了。“尤其看电脑超过半小时,痒得钻心,还流泪,同事说我总像刚哭过似的。”
林薇递过杯菊花茶,杯沿贴着片柠檬:“先喝点水润润,您这是做什么工作的?是不是总盯着屏幕?”
“我是校对,”姑娘捧着杯子,指尖有点抖,“天天对着书稿,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有时候一天得盯八九个小时屏幕,最近赶书稿,凌晨两三点才睡。”
里屋的爷爷端着个黄铜茶缸出来,里面泡着枸杞和菊花,他往竹椅上一坐,瞅了瞅姑娘的眼睛,忽然笑了:“你这眼睛,就像蒙了灰的镜子——镜片是‘角膜’,镜架是‘眼睑’,你总用脏手揉,又不给镜子擦灰(休息),还往镜面上哈热气(熬夜充血),可不就看不清了?”
“镜子?”姑娘扶了扶眼镜,“我这是近视加深了吗?去年刚换的镜片。”
“不是近视的事儿,”爷爷用茶缸盖撇了撇浮沫,“是‘肝血不足,风热上扰’。中医说‘肝开窍于目’,你熬夜伤了肝血,就像镜子的镀层被磨薄了;总盯屏幕,眼睛得不到休息,风热趁机钻进眼里,就像给镜子蒙了层油灰——又干又痒,看东西自然模糊。”
陈砚之在一旁点头,提笔开方:“症状是眼干、视物模糊、痒甚、充血,伴头晕、乏力,舌淡红苔薄黄,脉弦细,是肝血不足兼风热犯目。得用养肝明目、疏风清热的方子,杞菊地黄丸加减就行。”
“杞菊地黄丸?”林薇凑近看药方,“是滋肾养肝那个?”
“对,”陈砚之笔尖不停,“枸杞子15g、菊花10g,这俩是君药,枸杞子补肝血,像给镜子重新镀层膜;菊花清利头目,好比给镜子掸掸灰;熟地12g、山茱萸10g,滋肾养肝,肝肾同源,补肾就是间接补肝,像给镜子加个结实的镜框。”
爷爷补充道:“加当归10g、白芍12g,养血活血,肝血足了,眼睛才能‘亮’;再加点防风6g、荆芥6g,这俩是祛风的,能把眼里的‘油灰’(风热)赶出去,就像用软布擦镜子,得顺着纹路擦才管用。”
姑娘盯着药方,有点急:“这药得喝多久?我手里的书稿下周就得交,总这么模糊,怕是要耽误事。”
“放心,”陈砚之把药方推给她,“这方子就像给蒙尘的镜子做保养,今天煎一副喝下去,明天眼干就能缓解,后天看字就清楚多了。但想除根,得给眼睛‘放放假’——每看半小时屏幕,就盯着窗外绿树看两分钟,像给镜子透透气。”
林薇已经抓好了药,用纸包好递过去:“这里面有袋野菊花,您回去用开水泡了,放温后用纱布蘸着洗眼睛,每天两次,止痒效果比眼药水好。记住,千万别用手揉了,手上的细菌就像擦镜子的脏布,越擦越花。”
“那我平时能吃点啥补补?”姑娘捏着药方问,“听说胡萝卜对眼睛好?”
“可以吃,”爷爷接话,“但别生吃,最好炒着吃,加点油,胡萝卜素才好吸收。再买点桑椹,每天抓一把当零食,滋肝补肾,比胡萝卜还管用——就像给镜子上点保养油,越擦越亮。”
姑娘站起来时,试着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刚才进来时看药柜上的标签都模糊,现在好像清楚点了。”
“那是心里不慌了,”爷爷挥挥手,“情绪也影响眼睛,越急越看不清,就像擦镜子时手哆嗦,总也擦不干净。”
姑娘走后,林薇收拾着桌面笑:“爷爷这‘蒙尘镜子’的比喻太形象了,我总算明白为啥肝血不足会影响眼睛了。”
陈砚之擦着柜台:“可不是嘛,很多时候,身体的毛病就像家里的物件出问题,得知道根源在哪儿。你看这方子,枸杞子补肝像镀膜,菊花清热像掸灰,当归白芍养血像加固,其实就是给眼睛做‘全方位保养’,缺一样都不行。”
爷爷喝着枸杞菊花茶,望着窗外的晨雾:“人这身子骨,就像精密的仪器,哪部分用得勤了,就得多保养,别等零件磨坏了才着急——眼睛更是这样,天天用它看世界,总得好好待它。”
阳光慢慢爬进药柜,把枸杞和菊花的影子拉得很长。林薇拿起片菊花,忽然觉得这治病就像擦镜子,既要补足底子(肝血),又要扫清障碍(风热),还得耐心细致,才能让模糊的世界重新变得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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