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深处,秋意已浓。连绵的山峦褪去了夏日的苍翠,披上了一层金黄、火红、赭褐混杂的斑斓锦被,色彩浓烈而饱满,仿佛打翻了调色盘。但在这绚烂之下,是岩石嶙峋的冷峻,是山涧奔流的湍急,是林间弥漫的、带着松针和泥土腥气的湿冷。这里是生命的禁区,也是绝佳的藏身之处。
秦岭余脉的褶皱深处,一片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山谷,坐落着一处被遗忘了数十年的建筑群。几座低矮、敦实、墙壁厚达一米、涂着斑驳的迷彩涂装、窗户狭小的混凝土方盒子,半嵌入山体,与周围嶙峋的岩石和茂密的林木几乎融为一体。这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为应对当时紧张的国际局势而修建的、代号“幽谷”的备用防空指挥所之一。冷战结束后,这里便被废弃,档案封存,渐渐被人遗忘,只有少数当地猎人和采药人,知道在深山老林里有这么几座“鬼屋”。
如今,这里成了孙阳他们临时的、也是秘密的基地。
“安全屋”这个称呼,是林夏起的,带着点黑客的冷幽默。但此刻,这个“安全屋”里,正弥漫着一种与世隔绝的、紧张而有序的、充满希望和紧迫感的奇异氛围。
距离孙阳和韩亮带着一身的伤和通古斯那惊心动魄的秘密返回,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经过李教授动用最后的关系网,联系到的那位“值得信任、但绝对守口如瓶、要价不菲”的、在边境小镇开黑诊所的、据说有“前克格勃背景”的神秘医生(一个沉默寡言的俄国老头,绰号“乌鸦”)的治疗,加上林夏从“哨兵”组织残留库存中顺来的、效果惊人的纳米修复凝胶和高能营养剂,孙阳和韩亮的伤势恢复得比预想要快。虽然胸口和断臂的疼痛、冻伤留下的疤痕、以及精神上的疲惫依旧如影随形,但至少行动无碍,可以进行一些不太剧烈的思考和活动了。
刘胖子是恢复得最好的。他年轻,底子厚,加上那次濒死体验似乎也激活了他身体深处某种潜藏的生命力,肋骨和内脏的伤好得七七八八,脸上的疤痕也淡了不少,只是那道从左额角斜斜划过眉骨、消失在鬓角的狰狞伤口,像一道闪电,将那张圆脸劈成了两半,也彻底改变了他的气质。以前那种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圆滑劲儿,被一种更深沉、更内敛、偶尔会闪过一丝凌厉的目光所取代。不过,他骨子里那股对“宝贝”的痴迷和东北人天生的乐天派,似乎并未消失,只是被磨去了棱角,沉淀了下来,变成了一种更执着的劲头——对脑中那些“记忆碎片”的执着。
此刻,在最大的、被改造成主控室的“方盒子”里,气氛热烈,也带着一种大战来临前的肃穆。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机油、松脂、新刷的油漆、以及电子设备运行时特有的、微微发热的金属气味。墙壁上,原本斑驳的标语和地图被清理一空,重新粉刷了防静电涂料。天花板上,几盏功率强大的LEd灯将房间照得通明。一面墙上,挂着一块巨大的、从废弃气象站淘换来、被林夏和韩亮联手修复并魔改了的军用级液晶显示屏,屏幕被分割成数十个小窗口,实时显示着基地周边的热成像、震动感应、电磁信号监控、以及数十公里内几条山路的监控探头画面。另一面墙上,则钉着一副巨大的、手工绘制的、详细标注了山川河流、地磁异常点、以及传说中“古代遗迹”和“超自然现象”多发区的秦岭山脉局部地图。
房间中央,一张厚重的、用废弃弹药箱和厚木板拼成的长条桌占据了主要位置。桌上,摊开着通古斯带回的、字迹潦草、散发着淡淡硫磺味的苏联笔记本复印本,几张模糊不清、但标注了各种符号和箭头的、关于“生态改造器”结构的草图复印件,几块从“恶魔之眼”周边采集的、经过初步分析、成分异常的岩石和金属碎片样本,以及——用特殊合金容器封存、放在桌子最中央、被数道红色警戒线圈起来的——那块冰冷、漆黑、毫无生机的、拳头大小的、被称为“星核”的黑色石头。旁边,还放着一个打开的金属盒子,里面静静躺着刘胖子在骊山闸门后捡到的那块布满流动光点的奇异薄片,以及几块从“改造器”残骸上敲下来的、带着奇异纹路的金属碎片。桌子的另一头,则堆放着从骊山、归墟带回的各种玉简、帛书拓片、笔记照片的复印件,以及李教授通过各种渠道搜集来的、关于全球未解之谜、超自然现象、古代失落文明的资料文献,堆得几乎有半人高。
长条桌的一头,坐着一身疲惫、但眼神异常明亮的孙阳。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袖口磨破的旧夹克,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眉宇间那股因为知晓了可怕真相而带来的沉重,已经被一种更加坚定的、近乎执拗的决心所取代。他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一张巨大的、写满了各种名词、箭头、问号、叹号的思维导图上,添加着新的内容和连接线。通古斯的经历,像一块沉重的、但必不可少的拼图,被强行嵌入了他们之前关于骊山、归墟、徐福、长生、“噬界”的混乱认知体系里,让那原本模糊的、支离破碎的图景,逐渐显露出一个更加宏大、也更加令人不安的轮廓。
“守护者文明”、“噬界”、“观察者”、“生态改造器”、“星核”、“种子”、“净化”、“回收”、“标记”、“低熵文明”、“抗性检测”、“观察周期”……这些从彼得罗维奇笔记、从“星核”残留信息、从刘胖子破碎记忆中拼凑出来的词汇,像一个个冰冷的标签,贴在“秦始皇”、“徐福”、“长生药”、“骊山地宫”、“归墟之眼”、“通古斯爆炸”、“星图”、“坐标”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名词旁边,组成了一张令人头皮发麻的、关于地球、关于人类文明、关于过去和未来的、残酷的命运网络。
“所以,目前的线索,可以大致梳理出几条脉络。”孙阳用笔尖点着思维导图的核心位置,那里用红笔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旁边标注着“起源?”,声音清晰而冷静,但能听出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和不安,“第一条,是关于‘噬界’。一个存在于宇宙中,以文明、或者说是文明所产生的‘秩序’和‘信息’为食的、我们无法理解其存在形式的、高维或至少远超我们认知的、充满恶意的……实体或者现象。它像病毒,像寄生虫,像宇宙级的清道夫。它会寻找合适的‘宿主文明’,通过散播某种类似‘星核’但被污染、扭曲的‘种子’(比如通古斯的‘生态改造器’,也许骊山地宫的‘长生局’也是类似的东西),来侵蚀、改造、同化这个文明,最终将其‘消化吸收’,变成自己的一部分,或者养料。秦始皇陵的长生术,很可能就是被这种‘种子’污染、扭曲后的产物,徐福是发现者,也可能是早期的、不自知的‘感染者’或‘传播者’。”
韩亮坐在孙阳对面,背靠墙壁,双手抱胸,闭着眼睛,像是在假寐,但微微颤动的睫毛和紧抿的嘴唇显示他正全神贯注地听着。他换上了一身便于活动的黑色作训服,左臂的石膏已经拆掉,但还吊着绷带。脸上和手上的冻伤疤痕已经结痂脱落,露出粉红色的新肉,让他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添了几分沧桑和硬朗。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像一块冰冷的岩石,但谁都能感受到他体内那股蓄势待发的、随时准备投入下一场厮杀的力量。
“第二条,是关于‘守护者文明’。”孙阳的笔尖移向另一个用蓝笔圈起来、标注着“盟友\/火种”的区域,“一个同样高度发达,但似乎更具善意、或者至少致力于对抗‘噬界’的文明。他们留下了‘星核’——未被污染的、真正的‘火种’,用来对抗‘种子’的侵蚀,净化污染,甚至可能作为引导和帮助其他被‘噬界’威胁的文明发展的‘疫苗’和‘知识库’。‘星核’选择了我们,或者说,选择了地球文明,作为其最后的‘宿主’或‘守护者’。但我们太弱小,对它的理解也太肤浅,甚至差点让它耗尽力量。它在通古斯彻底沉寂了,但我们带回了它最后的……遗骸。”
他的目光落在那块冰冷的黑石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惋惜、崇敬、还有沉甸甸的责任。
“第三条,”孙阳的笔尖顿了顿,指向一个用黄色标记、旁边打着一个巨大感叹号的区域,“是关于‘观察者’。这是最神秘、也最让我们不安的存在。它们不像‘噬界’那样充满侵略性和恶意,也不像‘守护者’那样主动介入和帮助。它们更像……旁观者,记录者,研究者。它们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默默观察着地球,观察着‘噬界’的侵蚀,观察着我们的反应,记录着一切数据。刘胖子是直接的接触者,或者说,是‘样本’。‘观察周期’、‘抗性检测’、‘标记’、‘信息回收’……这些词汇,听起来像是实验室里的术语。我们在它们眼中,可能只是一群被放在培养皿里、被注射了病毒、然后被观察反应的小白鼠。它们的目的是什么?是善意?是恶意?还是绝对的中立,只为了收集数据?我们不知道。但被‘观察’、被‘标记’、被‘记录’这个事实本身,就足以让我们毛骨悚然。而且,从薄片和信号特征看,它们的技术,可能远超‘守护者’和‘噬界’。”
“最后一条,”孙阳的笔尖最终落在地图上一个用红笔重点圈出的位置——东海,然后划出一条线,连接到标注着“徐福东渡”、“长生药源头”、“刘胖子记忆画面”、“韩亮家族线索”、“黑鳞社活动”等信息的区域,“是关于东海。几乎所有线索,最终的指向,似乎都汇向了那里。徐福东渡的终点,韩亮家族被灭门的根源,黑鳞社和‘新纪元’活动的热点,刘胖子记忆中那个诡异的、散发绿光的、倒扣碗状岛屿的所在地,以及……”他深吸一口气,“林夏捕捉到的、那个与薄片有微弱相似度的、来自深空的异常信号的大致方向,也指向了东海深处。那里,很可能是我们所有谜团的交汇点,是下一个‘种子’的所在地,是‘观察者’的观测站,是徐福的秘密基地,是……一切的终点,或者起点。”
他说完了,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林夏敲击键盘的咔嗒声,和刘胖子偶尔翻动资料、或者拿起水杯喝水的咕咚声。窗外的山风穿过林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更衬得室内的安静。
“总结得不错。”李教授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看起来苍老了很多,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仿佛一个在荒漠中跋涉了太久、终于看到绿洲的旅人,哪怕那绿洲可能只是海市蜃楼。“逻辑清晰,脉络分明。虽然很多还是推测,但至少有了一个可以努力的方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验证这些推测,并在此基础上,制定计划。”
“验证?怎么验证?”刘胖子放下水杯,摸了摸脸上的疤,眼神锐利,“去东海,找那个鬼岛?就凭咱们几个残兵败将,加上这间破屋子?”
“不,不是现在。”孙阳摇头,“我们现在去东海,就是送死。我们需要准备,需要力量,需要情报。林夏,你那边有什么进展?”
坐在一台由多个显示屏环绕的、看起来像是从某个废弃研究所“回收”来的服务器拼凑而成的工作台前的林夏,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片厚得像酒瓶底的黑框眼镜。她穿着一件印着卡通猫图案的宽大t恤,头发随便扎了个马尾,眼袋很重,但眼神却亮得吓人,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
“进展很大,但问题更多。”她十指如飞,在键盘上敲击着,几个屏幕上的窗口随之切换,显示出复杂的波形图、频谱分析、星图对比和密密麻麻的数据流,“首先,是信号。我利用从‘哨兵’遗产里搞到的、黑进几个大国军用和科研机构数据库的权限,加上李教授提供的几个天文观测站的公开和半公开数据,对全球范围内的异常无线电信号进行了交叉分析和筛选。一个月前,也就是大概你们在通古斯引发那场‘净化’能量爆发的同一时间段,全球多个深空监听站,包括美国的‘旅行者’深空网络、中国的‘天眼’、俄罗斯的深空雷达阵列,都记录到了一组极其微弱、但编码方式极其特殊的、指向性明确的无线电脉冲信号。信号源在银河系猎户座旋臂方向,距离无法精确测定,但绝对在几百光年以上。信号的编码方式,有大约30%的相似度,与胖子带回来的那块薄片表面的微观纹路,在数学结构上吻合。这太诡异了,简直是科幻小说里的情节。”
她调出一个对比图,左边是薄片表面纹路放大后的扫描电镜图,右边是那组无线电信号的频谱瀑布图,旁边是复杂的傅里叶变换和自相关分析结果。“虽然相似度只有30%,但这在随机噪声中,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巧合。这基本可以确认,薄片,和那组深空信号,来自同一个技术体系,或者说,同一个‘文明’。”
“是‘观察者’的信号?”韩亮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极有可能。”林夏点头,脸色变得凝重,“信号的重复周期非常规律,大约每72小时一次,每次持续约0.3秒,强度极其微弱,像是某种低功耗的信标或者……‘心跳’信号。但奇怪的是,在一个月前那次爆发后,信号强度突然增强了大约千分之一,而且,信号的调制方式,似乎……发生了一点点极其微小的变化。我无法破译具体内容,但这种变化,在信息论上,通常意味着‘状态更新’或者‘信息反馈’。”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行动,在通古斯做的那些事,‘观察者’可能知道了?而且做出了反应?”孙阳的心猛地一沉。
“不能说一定,但信号的变化,与你们净化‘恶魔之眼’的时间点高度吻合,很难用巧合解释。”林夏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更诡异的是,通过对这组信号的波束指向进行反向追踪和误差范围拟合,我发现,它指向的目标区域,在太阳系内,有超过60%的概率,落在……”她敲击键盘,主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太阳系的简化星图,一条红色的、带有误差范围的虚线,从一个遥远的点射出,穿过浩瀚的星际空间,最终落在了……“地球。准确说,是地球附近,地月系统拉格朗日L2点附近的某个区域。那里,理论上,是观测地球的绝佳位置。”
“L2点?”李教授皱眉,“美国的韦伯望远镜就在那里。但那是观测深空的,而且……”
“而且没有任何公开记录显示,那里有我们已知的、能发射这种特殊信号的人造物体。”林夏接过话头,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调出另一组数据,“但我用了一些……嗯,不那么合规的手段,分析了韦伯望远镜过去几年的轨道和姿态微调数据,以及哈勃、斯皮策等望远镜的一些历史公开数据,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巧合’。在某些特定时间段,当这些望远镜的观测目标‘恰好’对准地球时,它们的姿态控制系统会出现极其微小的、无法用已知的太阳风、引力扰动等因素解释的、规律性的抖动。这些抖动的频率和模式,与那组深空信号的调制频率,有……一定的相关性。”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设备散热风扇的嗡嗡声。所有人都听懂了林夏的潜台词——有某种东西,在L2点附近,利用深空望远镜作为“掩护”或者“中继”,持续地、隐秘地、观察着地球。而通古斯的事件,可能引起了“它”的注意,导致“它”更新了“状态”或者发出了“反馈”。
“这……这太可怕了。”李教授喃喃道,脸色有些发白。作为一个严谨的历史学者,他毕生都在探寻过去,但现在,过去和未来的阴影交织在一起,将触手伸向了现在,伸向了头顶的星空,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恐惧。
“还有更可怕的。”林夏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切换屏幕,显示出一张东亚地区的卫星云图,上面被她用不同颜色的光点标记了数十个位置,“这是我根据胖子提供的那些模糊的‘感应’和‘记忆碎片’信息,结合全球地质异常、磁场异常、放射性异常、历史未解之谜记录、以及黑鳞社和‘新纪元’已知活动区域,交叉比对后,筛选出的、可能存在‘种子’或者类似‘异常能量点’的高概率区域。你们看。”
众人看向屏幕,光点主要集中在几个区域:中国的秦岭-昆仑山脉沿线、青藏高原、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大兴安岭部分地区;俄罗斯的西伯利亚、贝加尔湖地区、堪察加半岛;日本的富士山地区、琉球海沟;东南亚的某些岛屿;以及……最密集的一片,集中在东海、黄海、日本海交界处,特别是……琉球群岛以东、马里亚纳海沟以西那片被称为“魔鬼三角”的海域!其中几个最亮的点,几乎与刘胖子记忆中那个“倒扣碗状岛屿”的大致方位重合!
“这么多?”刘胖子倒吸一口凉气,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胖爷我……我脑子里可没记得有这么多地方。”
“你的记忆碎片是模糊的、零散的,而且可能只是‘观察者’扫描你时,被动接收到的、地球范围内能量异常点的‘背景噪音’。”林夏解释道,“我将这些背景噪音,与已知的、可能与‘噬界’、‘长生’、上古文明相关的异常事件区域叠加,再结合地壳构造、能量流动模型,进行了概率模拟。这些点,只是‘高概率’区域,不一定每个都是‘种子’,但很可能存在某种与‘星核’、‘噬界’能量相关的异常现象。而东海那片区域,概率最高,异常能量读数最强,历史记载的未解事件最多,也与我们目前掌握的几乎所有线索都高度相关。所以……”
“所以东海,是优先级最高的目标。”韩亮总结道,目光锐利地扫过地图上那片被标记为深红色的海域。
“没错。”孙阳点头,指向地图上秦岭区域一个不起眼的光点,“但在去东海之前,我们需要一个基地,一个立足点,一个能让我们研究、分析、整合信息、提升实力、招募可靠人手、建立防御和预警网络的地方。这里,”他指了指脚下,“‘幽谷’,就是我们的起点。林夏,基地的情况如何?”
“基本搞定。”林夏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电力系统,我利用山涧落差,改造了旧的水力发电机,加上太阳能板和几台静音柴油发电机,实现了自给自足,还有冗余。通讯,我架设了卫星天线,但用的是高度加密的、非标准的、利用民用通讯卫星链路的跳频和分时复用技术,很难被追踪和监听。我还从黑市搞到了几台军用级的、带量子加密雏形的短波电台,用于紧急联络。网络,通过几个伪装成普通VpN节点的肉鸡服务器,可以安全访问外部网络,但速度不快。安保系统,韩亮布置的,包括热感应、震动、声音、磁场感应多层预警,配合我编写的自动化防御脚本,除非是正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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