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道烬在胸口翻涌如沸,金纹与黑纹交织成网,几乎要撑破皮肤。那团被终焉之主种下的“种子”,此刻正以恐怖的速度吞噬她的生机——不是为了杀死她,而是在重塑她的灵脉,将她的身体炼成一具完美的“容器”。
“它在加速。”雪无情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焚心剑横在身前,青金火焰烧得空气扭曲。她的瞳孔里映出芽儿苍白的脸,那抹金黑交织的光晕正从芽儿体内渗出,在三丈外凝成模糊的人形轮廓。
月天姬的银针在指尖旋转,每一根针尖都凝着极寒的灵力:“不是加速,是它在适应。容器成型前,总得先‘认主’。”
芽儿突然抬头,眼神里多了几分陌生的冷冽。她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在重叠:“你们……挡不住的。”
话音未落,她的指尖迸出一道黑芒,直取月天姬咽喉!
一、容器认主
月天姬旋身侧避,银针划出半弧,精准点在黑芒尖端。
“叮——”
火星四溅,黑芒却如活物般扭曲,绕过银针刺向她心口。月天姬瞳孔骤缩,这是芽儿的灵力,却又带着终焉之主的阴毒!
“芽儿!”雪无情挥剑斩向黑芒,焚心剑的青金火却像泼进寒潭的水,瞬间被吞噬。黑芒势如破竹,擦着芽儿耳际钉入她身后的岩壁,炸开蛛网般的裂痕。
芽儿踉跄后退,眼底的金黑光晕更盛。她抬手捂住额头,喉间溢出痛苦的低吟:“疼……好多声音……要出来了……”
“是终焉之主的残识!”楚天的声音在芽儿识海炸响,“它在往你识海里塞‘记忆’,让你认它为主!”
芽儿的神识剧烈震荡。她看见血色战场,无数修士被黑雾吞噬;看见终焉之主端坐在尸山巅,将道枢碎片熔铸成容器;最后画面定格在她自己——躺在冰棺中,胸口插着那枚青铜钥匙,成为承载终焉之主意识的“活鼎炉”。
“不……我不是容器……”芽儿咬破舌尖,鲜血滴落在道烬嫩芽上。嫩芽突然暴长,金纹如利剑刺穿黑雾,她的意识被拽回现实。
“她在反抗!”月天姬抓住机会,九枚银针结成“锁魂阵”,银光织成网罩向芽儿,“用你的道烬,烧了那些脏东西!”
芽儿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道烬猛地炸开。金纹化作千万道光丝,钻入她的识海。那些血色记忆开始融化,像被烈日暴晒的残雪。
“没用的。”黑影里的声音沙哑,“容器一旦开始铸造,除非碎骨剥皮,否则……”
话音戛然而止。
芽儿的指尖突然亮起刺目金光。她的道烬不再是被动的防御,而是主动出击——金纹顺着她的经脉逆流,在掌心凝成一口小剑,剑身上刻满“存在”的印记:南域孩童的笑声,苍梧城老匠的锤音,雪无情替她挡刀时的喘息,月天姬为她输灵时的温度……
“以我道心,焚尔邪念!”
小剑破空而出,径直刺入黑影。黑影发出尖啸,像被戳破的气泡般溃散。芽儿晃了晃,栽倒在雪无情怀里。
二、追兵已至
“暂时压制住了。”月天姬收了银针,指尖还沾着芽儿的血,“但容器没毁,终焉之主不会罢休。”
话音未落,地动山摇。
远处的山林突然腾起黑雾,雾中传来整齐的甲胄摩擦声。雪无情凝神望去,瞳孔骤缩:“是玄甲军!终焉之主的死士!”
玄甲军的铠甲泛着幽蓝光泽,每具铠甲胸口都嵌着道枢碎片。他们行进时无声无息,却在地面压出蛛网般的裂痕——这不是活人,是道枢法则驱动的傀儡!
“三百具!”楚天声音发紧,“每具至少相当于化神境巅峰!”
芽儿在雪无情怀中睁眼,眼底仍有金黑光晕:“他们……是来取我性命的。”
“不止。”月天姬指向黑雾深处,“看旗号。”
玄甲军阵前,一面黑旗缓缓升起,旗面绣着九枚道枢图腾。旗下走出个披发男子,他穿着绣满金线的黑袍,腰间悬着青铜钥匙——正是《容器》一章中消失的“守墓人”。
“交出容器。”守墓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否则,这整座山都会变成你们的坟墓。”
雪无情将芽儿交给月天姬,焚心剑在掌心燃起更烈的青金火:“就凭你们?”
“就凭我们。”守墓人抬手,身后玄甲军同时举起手中长戟。戟尖的黑雾凝聚成箭,暴雨般射来!
三、玄甲围杀
第一波箭雨破空而至。
月天姬旋身撑开银针伞,银芒如莲绽放。箭矢撞在银芒上,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却仍有十数支穿透防御,直取芽儿!
雪无情挥剑斩落,青金火裹住箭矢,却见箭身突然裂开,钻出黑虫般的法则丝线,顺着剑脊爬向雪无情手腕!
“小心!”月天姬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入雪无情腕脉,钉尖的寒气冻住法则丝线。
芽儿攥紧小剑,金纹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在两人身前凝成屏障。黑虫丝线撞在屏障上,滋滋作响地融化。
“有点意思。”守墓人笑了,黑袍无风自动,“但你们护不住她多久。”
他屈指一弹,玄甲军阵型突变。前排傀儡跪地,地面裂开,九根法则锁链破土而出,分别缠向雪无情、月天姬和芽儿!
“又是抽取道统的锁链!”雪无情咬牙,焚心剑斩向锁链。青金火与锁链相撞,溅起大片火星,锁链却越缠越紧,她的灵力正被快速抽走!
月天姬的银针刺入锁链,针尖的寒气顺着锁链蔓延,暂时延缓了灵力流失。但她很快发现,这些锁链里混着终焉之主的残识,寒气触碰到残识的瞬间,银针竟开始发黑!
“芽儿!”月天姬急喊,“用你的道烬,烧了锁链里的残识!”
芽儿的小剑突然离手,悬在她眉心前。金纹如活物般钻入锁链,所过之处,残识发出尖啸,锁链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破!”芽儿轻喝。
锁链应声而断,但玄甲军的攻势并未停歇。后排傀儡举起长戟,戟尖凝聚出黑色漩涡,要将三人卷入空间裂缝!
四、道烬显威
“不能被卷进去!”雪无情强行挣断两根锁链,焚心剑横扫,青金火在身前形成火墙。空间漩涡撞上火墙,发出刺耳的撕裂声,竟被暂时顶住。
月天姬趁机取出最后一枚银针——那是她以本命精血温养的“锁天针”。银针嗡鸣着飞出,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精准刺入漩涡中心。
“咔嚓——”
漩涡应声碎裂,玄甲军的攻势出现片刻停滞。
芽儿抓住机会,小剑化作流光,直取守墓人!
守墓人不闪不避,抬手掐诀。他胸口的道枢碎片迸发幽光,一道法则屏障挡在小剑前。小剑撞在屏障上,金纹溃散,竟被反弹回来!
“没用的。”守墓人一步步逼近,“容器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芽儿的脸色愈发苍白,道烬在她体内翻涌如沸。她能感觉到,终焉之主的残识正在疯狂冲击她的识海,而守墓人的法则之力又在不断抽取她的灵力。
“月姐姐,雪姐姐……”芽儿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撑不住了。”
月天姬心头一紧,正要冲过去,却被两具玄甲军拦住。雪无情挥剑斩落傀儡头颅,却发现对方的“尸体”化作黑雾,重新凝聚成新的傀儡!
“是不死之躯!”雪无情咬牙,“必须毁了守墓人胸口的道枢碎片!”
五、同归于尽
雪无情突然笑了。
她将焚心剑插入地面,青金火顺着剑身蔓延,烧穿岩石,直抵守墓人脚下。守墓人皱眉后退,却见雪无情双手结印,整座山的灵脉开始震颤!
“焚山·断脉!”
地动山摇中,无数道灵脉从地下钻出,缠上守墓人的双腿。灵脉里的本源之力与焚心火相融,化作灼热的岩浆,顺着他的铠甲缝隙钻入!
守墓人惨叫一声,胸口的道枢碎片迸发强光,勉强挡住岩浆。但他身后的玄甲军失去了法则驱动,动作瞬间迟缓。
“就是现在!”月天姬甩出所有银针,封住周围傀儡的行动。她冲到芽儿身边,将本命精血渡入她体内,“撑住!我们一起毁了那枚钥匙!”
芽儿感受到月天姬的灵力,道烬突然沸腾。金纹与黑纹激烈碰撞,最终金纹占了上风。她的指尖凝聚出一滴金血,滴在小剑上。
小剑发出清越鸣响,金纹暴涨,化作一道流光,穿透守墓人的防御,直刺他胸口的道枢碎片!
“不——!”
守墓人试图用手阻挡,却被小剑贯穿手掌。碎片迸裂的刹那,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漫天黑雾。
玄甲军失去控制,纷纷瘫倒在地,化作普通的岩石与草木。
六、容器新生
危机暂解。
芽儿脱力地靠在月天姬肩头,道烬的金纹渐渐平复。她望着掌心,那里多了一枚青铜钥匙的碎片——是从守墓人胸口的碎片上崩落的。
“这是……”月天姬皱眉。
“终焉之主的法则碎片。”楚天声音低沉,“它还在找容器,我们……”
“我们还有时间。”芽儿打断他,她的声音不再虚弱,反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的道烬没有认它为主,反而融合了它的碎片。现在的我,既是容器,也是……破容器的人。”
雪无情收剑入鞘,焚心火的余温还在掌心。她看向芽儿,又看向远处重新闭合的星陨裂缝,轻声道:“走,去下一处道枢遗址。终焉之主的碎片不除尽,这场仗就没完。”
三人并肩而行。芽儿怀中的钥匙碎片微微发烫,与她道烬的金纹交相辉映。
风掠过山林,带来新生灵草的清香。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被动承受命运的守护者。
他们是持剑的破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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