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爱着这片土地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每次回到晋博村,站在村东头那片熟悉的黄土地上,艾青的这句诗总会像潮水一样漫过我的心头。泥土的气息混着麦香、玉米香,还有阳光下晒透的花生味,顺着呼吸钻进肺里,这是刻在我骨子里的味道,是无论走多远都忘不掉的乡愁。
我总想起张西西哥,想起他蹲在田埂上调试播种机的模样。那时候的晋博村,还没有如今这么多亮堂的农机,西哥是村里第一个咬牙买全自动播种机的人。他常说:“土地是咱农民的根,你糊弄它,它就糊弄你;你把心掏给它,它就给你捧出金饭碗。”西哥的命苦,母亲走得早,哥哥在外地打工出了意外,父亲靠在李村寺场口修鞋拉扯他长大。可他从没抱怨过,只是一门心思扑在地里——春天天不亮就去间苗,手指被麦芒扎得通红也不在意;夏天顶着正午的太阳挖水渠,汗水滴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秋天收玉米时,他能在地里待上一整天,连饭都是媳妇送到田埂上。
后来村里搞土地流转,党和政府又给了农机补贴,西哥牵头承包了三十多亩地,买了拖拉机、收割机,成了村里的种粮大户。他盖起了两层小楼,给想去北京闯的儿子小伟塞钱时,眼里满是骄傲:“我没本事让娃住大别墅,但我能让他走出去,放心闯。”那时候我总觉得,西哥会一直守着这片地,看着小伟成家,看着孙子在田埂上跑,会在某个秋天跟我一起去江城看长江。可谁能想到,一场意外的车祸,让他永远留在了他最爱的土地里。
西哥走后,村里的老少爷们都主动去帮他家收玉米。王奶奶拄着拐杖去田埂上看着,嘴里念叨着“西娃子最实在,去年还帮我家收了半亩花生”;李爷爷骑着三轮车,拉着自家的镰刀去帮忙,说“西娃子帮我卖过粮食,这忙我必须帮”。小伟跪在灵前哭着说“我不要赔偿,我只要我爸回来”,那一刻我才明白,这片土地上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同耕一片田,就是一家人,谁家有难,大家都会伸手帮一把。这是晋博村的规矩,是黄土地上最朴素的温暖。
如今再回晋博村,这片土地已经换了新模样。曾经的土坯房变成了亮堂的小洋楼,泥泞的小路铺上了水泥,田埂上立起了太阳能杀虫灯,无人机在天上嗡嗡地喷洒农药,村里的年轻人回来了不少,有的搞起了有机蔬菜种植,有的开起了农产品直播间,连七十多岁的李爷爷都学会了用手机查看天气预报。去年我回来时,小伟告诉我,他放弃了北京的工作,回村接过了西哥的农机,还牵头成立了种植合作社,把村里的闲散土地集中起来,种起了高产小麦和优质花生,年底分红时,家家户户都笑开了花。
站在西哥曾经耕种过的田埂上,看着金灿灿的麦浪在风里翻滚,看着无人机掠过田垄,看着合作社的年轻人围在一起讨论种植技术,我忽然懂了:新时代的农人,对土地的爱没有变,只是这份爱有了新的模样——不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蛮干,而是用科技赋能,用智慧种地;不再是“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局限,而是抱团发展,让土地产出更大的价值。而这一切的改变,离不开党和政府对农民的关怀,离不开惠农政策的支持——从分田到户到乡村振兴,从农机补贴到技术指导,党始终懂农民的需求,懂土地的分量,让我们这些靠土地吃饭的人,日子越过越有奔头。
风又吹来了,带着泥土的芬芳,带着麦浪的清香。我弯腰捡起一粒落在田埂上的麦粒,它饱满、坚实,像一颗小小的太阳。我知道,这粒种子里,藏着西哥的期盼,藏着乡亲们的希望,藏着新时代农人对土地最深沉的热爱。
土地恋歌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爱它晨雾里的麦苗翻绿,
爱它正午时的玉米含津,
爱它黄昏下的花生满垄,
爱它冬雪下的蓄力迎春。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念得真纯——
念张西蹲田调试农机的认真,
念乡亲们互助收割的热忱,
念党策润田解民忧的暖,
念新农人执梦守土的勤。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这土地藏着我的根——
它承过我祖辈的汗,
它载过我童年的痕,
它映着新时代的光,
它续着咱农人的魂。
风拂过垄上麦浪阵阵,
无人机掠过蓝天无痕,
我把心种进这片黄土,
等着它再结满希望的年轮——
因为我对这土地,
爱到了骨血里,
刻进了生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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